碧水惯来会看眼色，抱着念绾离开。

陆卿书摇摇晃晃的走到我面前，神色恍惚，

“我醉了吗？还是疯了？我分明亲眼看着你下葬……”

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触碰我，但又克制的停住了。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顾月儿。

陆卿书向来专情守礼，他不会对夫人以外的女子逾距。

我盯着他大红的喜服，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身子。

我突然想到了我们刚成亲的时候，我整日用各种刁钻的问题闹他，

“一生一世一双人？卿书哥哥，万一我死了，你会娶别人吗？”

“绾绾，不许瞎说！不吉利。”

“万一有万一呢。卿书哥哥，你说说，说说嘛。”

“不会。我这辈子，只爱绾绾。”

他那时候那么坚定，我死后还一度担心他孤独终老。

往事不可追。

我不打算否认，陆卿书太了解我了，我隐瞒不了，索性默认，

“陆卿书，我可以留在这里吗？只需要十日就好。”

他紧张到，

“为何只有十日？十日后呢，你要去哪里？”

我看着他，沉默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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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回家。”

“这里也……”

陆卿书只说了三个字就停了下来。

他也明白，这里早已不是我的家了。

相顾无言。

院外传来呼叫声，

“卿书兄？新郎去哪儿啦！”

陆卿书回过神，

“绾绾，你尽管留下来！其他的，我、我会想办法的。只是，能不能慢慢来？我需要时间，向月……其他人解释。”

这也正合我意。

我将纱笠重新戴好，陆卿书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院外又传来呼叫声，陆卿书叮嘱我，

“你留下来，哪里也别去，知道了吗？”

见我点头，他才一步三回头的往礼堂走。

好像生怕我消失了。

陆府的喜宴一直闹至子时。

我陪着念绾玩了一天，哄着她睡下，盯着她熟睡的脸，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不愧是我的女儿，长得真可爱。

门口传来脚步声，我看着门外不断徘徊的影子，叹口气。

打开门，陆卿书表情尴尬，没话找话，

“念念睡了吗？”

我点点头，实在忍不住，

“新婚之夜，你不该待在这里。”

陆卿书僵硬了一瞬，低声到，

“我知道。我只是害怕你……”

我目光突然凝住，陆卿书似有所觉，他转过头，顿时哑声。

月光下，顾月儿穿着喜服，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