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篮球砸在篮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歪歪扭扭地弹开。
“操！又没进！”
场上，穿着湿透球衣的胖子王海哀嚎一声，双手叉腰，大口喘着粗气。
***靠在球场边的铁丝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一切。
他对这场赌上了一周早餐的系内友谊赛，提不起半点兴趣。
“墨子，你行不行啊？就赌那个软脚虾能进三分，你看他那熊样，这个月早餐你包了！”
王海从场上下来，一屁股坐在***身边，拧开一瓶矿泉水猛灌。
***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篮球上，而是裤兜里那部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旧手机。
再过两个月，***的钱才够换个新的，前提是这学期的高数不能挂科。
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就在这时，那部破手机发疯似的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备注——“陈老头”。
***赶紧接通。
“喂，陈教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小齐啊，忙不忙？有个活儿给你。”
“不忙，您说。”
“城南的鬼市你知道吧？帮我把一份资料送过去，交给一个叫‘老六’的人，他穿着一身唐装，很好认。”
“鬼市？”***愣了一下，那地方他只听说过，鱼龙混杂，专卖些来路不明的旧货。
“对，就是那儿。送到了，他会给你报酬。”
“多少？”齐-墨很直接，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二百。”
***眼睛亮了。
二百块，跑个腿而已，比他去快餐店端盘子一晚上赚得都多。
“行，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他拍了拍王海的肩膀：“胖子，早餐的赌约先欠着，我去赚点外快。”
半小时后，***捏着一个牛皮纸袋，挤进了人声鼎沸的鬼市。
空气里混杂着尘土、旧纸和一股说不清的霉味。
两边的地摊上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生锈的铜钱、缺口的瓷碗、泛黄的字画……
摊主们个个眼神精明，嘴里念叨着“独家珍品”、“祖传宝贝”之类的黑话。
***对此毫无兴趣，他只想快点找到那个穿唐装的“老六”。
他按照陈教授的描述，在市场尽头的一个茶摊找到了目标。
一个干瘦的男人正品着茶，一身洗得发白的唐装，手指上戴着个硕大的玉扳指。
“六爷？”***试探着问。
男人抬眼皮扫了他一下：“东西呢？”
***把牛皮纸袋递过去。
男人接过，从里面抽出文件扫了一眼，便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红色***。
“拿着，走吧。”
钱货两清，干脆利落。
***捏着那二百块钱，心里踏实了不少，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旁边一个毫不起眼的铺子。
铺子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只在门框上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刻着两个字：不语斋。
与其他摊位的喧闹不同，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进去。
铺子里光线昏暗，一股陈年木料和旧书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口水都快流到了账本上。
***的目光，被墙角一堆当废品卖的旧书吸引了。
其中一本深蓝封皮的线装书里，似乎嵌着什么东西，在昏暗中反射出一抹幽暗的金属光泽。
他走过去，抽出了那本书。
书很旧，纸页发黄发脆，封皮正中央，竟然嵌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碎片。
碎片边缘不规则，像是从某个器物上强行掰下来的，上面布满了古朴的纹路。
而在碎片中央，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点。
像一滴凝固了千百年的墨汁。
“老板，这个怎么卖？”***拿着书走到柜台前。
老头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那本书。
“哦，这个啊……”他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添头，不值钱。你想要，那堆书，二百块，你全拿走。”
***只想买这一本。
“我就要这本。”
老头这才直起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目光落在那块青铜碎片上。
“嘿，小伙子眼光不错。这可是我从一堆废铜烂铁里淘出来的，正经的玩意儿。”
他伸出两根手指。
“二百，就这个价，书白送你。”
***皱了皱眉。
他下意识地伸出拇指，在那块青铜碎片的黑点上用力擦了擦。
那“污渍”纹丝不动。
它不像浮在表面的脏东西，反而像是从金属内部渗透出来的颜色，触感冰凉，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看了一眼手里刚到手还没捂热的两百块钱。
“行，我要了。”
他把钱拍在柜台上，拿起书和碎片，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不语斋”。
走出店铺时，他觉得自己有点傻，竟然把辛苦赚来的钱，换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刚走出鬼市，天色骤变。
刚才还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
“轰隆！”
雷声滚滚，暴雨倾盆。
***抱着那本破书，狼狈地冲到附近一栋教学楼的屋檐下避雨。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浑身湿漉漉的，好不狼狈。
“这雨下得真大。”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一怔，转头看去。
一个女生也站在屋檐下，正用手梳理着被雨水打湿的长发。
白色的连衣裙，精致的五官，正是他们学校音乐系的系花，苏雨晴。
她似乎也跑得很急，白皙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红晕，更添了几分动人的色彩。
***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把自己手里的破书往身后藏了藏。
苏雨晴似乎感觉有些冷，下意识地朝***这边靠了靠，想借个人气取暖。
忽然，她小巧的鼻子轻轻翕动了一下。
“咦？”她好奇地看向***，“你身上……有股味道。”
***顿时僵住，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难道是鬼市那股子霉味沾身上了？
“不好意思，我刚从旧货市场出来……”
“不是，”苏雨晴摇了摇头，她又靠近了一些，精致的脸庞几乎要贴到他的肩膀。
***能闻到她发丝间传来淡淡的洗发水清香，心跳得更快了。
“不是难闻的味道，”她的大眼睛里闪着一丝好奇，“是很好闻的檀香味，很清淡，很特别。”
檀香味？
***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除了雨水的潮气和一点灰尘味，什么都没有。
……
晚上十点，404宿舍。
“中路中路！推中路啊！我靠，你个ADC在野区梦游呢？”
“别慌别慌，我还能秀！看***作！”
键盘的敲击声和王海的嘶吼声在宿舍里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泡面的香气。
***没理会他们，独自坐在自己的书桌前。
他拧开台灯，橘***的光晕洒下。
他拿出下午买回来的那本破书，快速翻了一遍，里面记载的都是些无聊的乡野怪谈，毫无价值。
他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那块青铜碎片上。
在明亮的灯光下，碎片上的纹路愈发清晰，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
他死死盯着中央那个黑色的“污渍”。
就是这个东西，让他鬼迷心窍地花掉了二百块钱。
他伸出手指，准备再试试能不能把它擦掉。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碎片的一刹那。
他瞳孔猛地一缩。
台灯的光芒下，那个黑色的“污渍”……竟然动了！
它不再是一个死寂的黑点，而是像拥有了生命一般，缓缓地舒展开来。
那根本不是什么污渍！
那是一个由无数笔画构成的，无比繁复、诡异的微缩符文！
黑色符文在青铜表面缓缓***，扭曲，变形，像一个正在苏醒的活物。
***的呼吸瞬间停滞，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瞪大了眼睛，身体前倾，脸几乎要贴到碎片上。
透过眼镜的镜片，他看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那个活过来的黑色符文，竟然从青铜碎片上“爬”了出来，如一条极细的黑线，无声无息地，在他的镜片上游走！
幻觉！
绝对是最近没休息好，出现的幻觉！
***猛地闭上双眼，用力晃了晃脑袋，然后再次睁开。
镜片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而那块青铜碎片上，黑点依旧是那个黑点，死气沉沉，一动不动。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心脏砰砰狂跳。
果然是幻觉。
可就在他放松下来的瞬间，一股冰冷至极的气息，猛地从他握着碎片的指尖钻了进来！
那股寒意宛如一根淬了冰的毒针，瞬间刺入他的经脉，顺着他的手臂，闪电般向他身体深处窜去！
小说《灵瞳觉醒：太虚纪元》 第1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