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我会死在她手里

系统说，我会死在她手里。我是京城第一贵女容枕书。父亲权倾朝野，母亲战功赫赫，

我本人更是才貌双全。可最近，我总能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自称穿越女，

口口声声说要攻略我的青梅竹马。她不知道，我能听见她的“系统”提示音。更不知道，

我和纪延澈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直到摄政王将密报递到我面前：“容**，这场戏，

看得可还尽兴？”---立夏已过，京城的日头便一日烈过一日，

晒得青石板路泛着晃眼的白光。连相府后花园那几株名贵的魏紫姚黄，都有些蔫头耷脑。

我坐在临水的凉亭里，指尖漫不经心地拨过琴弦，是一曲《流水》。琴音淙淙，

与假山石隙间泻下的细流相应和，勉强驱散几分暑气。丫鬟云岫执着团扇，

在一旁轻轻打着风。亭外浓荫匝地，蝉鸣聒噪，一声递着一声，

叫得人心头莫名添了几分烦躁。这烦躁，并非全因这恼人的天气。

距离那古怪声音第一次侵入我的脑海，已过去月余。起初只是零星几个词，不成调，不成句，

模糊得像是隔着重纱。渐渐地，便清晰起来，变成一个年轻女子的话音，

带着一种奇异的腔调，自称来自千年之后，名曰……系统？还有一个名字，莫念念。

她喋喋不休，话语间满是志在必得的雀跃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攻略目标锁定：纪延澈，

镇国公府世子，容枕书未婚夫。初始好感度：-10（极度厌恶）？什么鬼？

系统你是不是出错了？我这么人见人爱的现代美少女，他凭什么厌恶我？

”“任务发布：三日内，于城西落霞湖畔‘巧遇’纪延澈，并进行初步接触。

成功奖励：10积分，开启初级商城。失败惩罚：电击一次。”“哎呀，

这个容枕书真是碍眼，整天端着个京城第一才女的架子，不就是投胎技术好吗？等着吧，

等我把纪延澈的好感度刷上去，让你哭都找不着调！系统，

有没有什么‘才艺速成丸’、‘魅力光环’之类的东西？积分贵点也行！

”“今天又在宴会上见着了，纪延澈居然看都没多看我一眼，全程和那个容枕书低声说话，

气死我了！不行，我得想想办法……听说容枕书擅琴？下次宫宴，

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诸如此类。我端起手边的冰镇梅子汤，青瓷碗壁沁着凉意，

滑入喉间，压下心头那一丝荒谬的冷嘲。琴音未乱，依旧平稳地流淌着。穿越？千年之后？

攻略？积分商城？电击惩罚？荒诞不经，如同志怪话本里的臆想。

可那声音偏偏真切地回响在我识海深处，带着它那个所谓“系统”冰冷僵硬的提示音，

一遍遍提醒我，这一切并非虚妄。有一个异世之魂，正潜藏在这京城的某个角落，虎视眈眈，

将我视作必须逾越的障碍，将纪延澈看作必须攻克的堡垒。而她最大的依仗，

似乎便是那个能发布任务、给予奖励或惩罚的“系统”。起初的惊疑过后，

沉淀下来的便是审慎的观察与冰冷的权衡。我是容枕书，丞相容湛嫡女，

母亲是手握重兵、战功彪炳的靖安侯独女，出嫁前亦是名震边关的女将。我自记事起，

学的便是经史子集，权谋机变，观的是朝堂风云，人心叵测。

父亲书房里那幅“静水流深”的匾额，我三岁便能认全，十岁已深谙其意。

一个依仗外物、心思浅白、将男女情爱视作战场攻略的异魂，或许有些奇技***巧，

但在这真正的波谲云诡之地，又能掀起多大风浪？直到我“听”到更多。

“系统提示：检测到关键情节人物‘段時景’（摄政王）出现。警告：此人物危险系数极高，

阵营立场不明，请宿主谨慎接触，避免影响主线攻略任务。

”“触发支线任务：获取太后宫中‘金累丝嵌红宝牡丹簪’信息。奖励：20积分。

备注：此信息可能关联后续‘秋猎救驾’关键情节。”“积分够了！

兑换‘初级危机预警’（一次性）！什么？只能预警针对宿主自身的直接生命危险？也行吧，

总比没有强。”秋猎救驾？太后宫中的簪子？摄政王段時景？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这已不仅仅是小儿女间可笑的情爱争夺了。那“系统”背后，似乎牵涉着更深的宫廷隐秘，

乃至……国朝动荡。这个莫念念，或者说她背后的那股力量，所图恐怕不小。而纪延澈，

我的未婚夫，镇国公世子，亦非寻常纨绔。我们自幼相识，看似时常斗气互损，

实则默契早融于骨血。他心思之敏锐，眼光之毒辣，不在我之下。那日午后，

我们在常去的茶楼雅间碰面。我挥手屏退左右，指尖蘸了杯中冷茶，

在光亮的紫檀木桌面上缓缓写下“异魂”、“系统”、“攻略”几个字。

纪延澈脸上惯常的散漫笑意瞬间敛去，眸色骤然转深，如同淬了寒冰的墨玉。

他凝视着那即将干涸的水渍，半晌，唇角勾起一丝极冷冽的弧度。“有趣。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狩猎前的兴奋，“难怪最近总觉得有些苍蝇在耳边嗡嗡，

原是得了不知哪路妖孽的指点。”无需多言，我们便达成了共识。将计就计，顺藤摸瓜。

于是，落霞湖畔，莫念念“精心设计”的“偶遇”如期上演。

她穿着时下京中闺秀流行的浅碧色襦裙，梳着娇俏的双鬟髻，抱着一卷似是而非的画轴，

在纪延澈必经的柳堤上“不慎”滑倒，画轴脱手，堪堪滚到他马蹄前。

我坐在不远处画舫的纱窗后，看着纪延澈勒住马，居高临下，

眼神是恰到好处的疏离与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他甚至没有下马，只示意随从捡起画轴递还，

语气平淡无波：“姑娘小心。”莫念念脑中，系统的提示音和她自己的哀嚎同时响起：“叮！

接触任务完成。目标纪延澈好感度变化：-10→-9。奖励积分10点已发放。

”“才涨了1点？！还是负数！纪延澈你是不是眼睛瞎了啊！我这姿势不美吗？

我这表情不可怜吗？攻略难度怎么是地狱级别的啊！”我端起画舫小几上的茶盏，

掩去嘴角一丝淡漠的笑意。地狱级别？这才刚刚开始。有了第一次“成功”接触，

莫念念似乎受到了鼓舞，或者说，是被系统任务和积分奖励驱动着，越发活跃起来。

她开始频繁出现在我与纪延澈可能出现的场合：诗会、茶宴、马球赛……手段也渐渐升级。

她不知从哪里学来几首格律奇异、用语直白却颇有巧思的诗句，在诗会上“即兴”咏出，

引来些许好奇目光时，便含羞带怯地瞥向纪延澈的方向。她还会一些简单却新颖的点心制法，

托人送到镇国公府，言称是家乡风味，请世子品鉴。自然，这些东西，

多半原封不动地进了纪延澈贴身小厮的肚子——这是纪延澈的命令，谨慎为上。而我，

则配合地扮演着一个略有骄矜、对潜在威胁有所察觉却并未真正放在心上的相府千金。

我会在莫念念试图靠近时，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拉开与纪延澈的距离，显得有些不快，

却又维持着基本的体面。偶尔，我甚至会“无意”中，

让莫念念听到我与闺中密友略带讥诮的私语，谈论某些“不知身份、行为突兀”的女子。

每当这时，我就能“听”到她心中翻腾的怨愤与系统的鼓噪：“容枕书那个虚伪的女人！

又在说我坏话！不就是出身好吗？得意什么！系统，有没有办法让她当众出丑？

狠狠打她的脸！”“宿主积分不足，无法兑换高阶道具。建议宿主从长计议，

继续积累好感度，解锁更多功能。”“烦死了！纪延澈的好感度怎么比蜗牛爬还慢！

都三个任务了，才到-5！系统，你确定这攻略路线没问题吗？

”“系统提示：根据大数据分析，针对高难度目标，常规温情路线收效甚微。

建议宿主尝试‘危机塑造’、‘反差吸引’等策略，

或从目标身边重要人物（如容枕书）处寻找突破口。”危机塑造？从我这里寻找突破口？

我捻着袖中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那是纪延澈去年生辰时送我的，

上面刻着小小的“澄心”二字。看来，这位异客和她背后的“系统”，要按捺不住了。果然，

不久后的太后寿宴，便成了她精心挑选的舞台。那日宫中笙歌鼎沸，锦绣成堆。

莫念念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也混在一批低阶京官家眷中入了宫。宴至半酣，丝竹暂歇，

便有贵女们依次上前，献艺为太后祝寿。我奏了一曲《鹤唳九天》，琴音清越激荡，

颇得太后赞赏。轮到某位学士之女献舞时，异变陡生。那**旋转间，

腕上一串珊瑚手钏突然断裂，鲜红的珊瑚珠子噼里啪啦迸射开来，

好几颗竟直直朝我面门和古琴飞来！席间顿时响起低呼。电光石火间，

我脑中并未响起莫念念的心声或系统提示，反而掠过一丝清明——这不是她直接动手，或许，

是她“兑换”来的那一次“危机预警”并未触发，因为这场“意外”的目标，

并非直接取她性命，而是让我，容枕书，在御前失仪，声誉受损。我衣袖微动，

正待有所反应，斜刺里一道身影已迅捷无比地掠至我席前。是纪延澈。他并未动用武器，

只广袖一拂，一股柔韧的力道涌出，将射到近前的珊瑚珠尽数卷落，叮叮当当散了一地。

同时，他脚下看似随意地一错，恰好挡住另一颗飞向古琴侧面的珠子。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他站定，转身，先向御座上的太后和皇帝行礼告罪：“臣失仪，惊扰圣驾太后。

”随即才看向我，眉头微蹙，语气是恰到好处的关切与不赞同：“容妹妹可曾伤到？

御前献艺，所用器物当再三检查才是。”他这话，明着是关心我，

暗里却将矛头指向了负责检查贺寿节目与用具的宫中执事，以及……引荐那**之人。

轻描淡写，便将一次可能的“意外”或“针对”，

化解为了一场小小的、因下人疏忽引起的插曲。我适时地流露出些许后怕与感激，

起身敛衽：“多谢纪世子出手，枕书无恙。”目光与他飞快一触，彼此心照不宣。

太后脸上笑容淡了些，挥挥手：“罢了，虚惊一场。澈儿身手倒是越发好了。来人，

将这不经心的奴才带下去，好好查问。继续吧。”宴席重新恢复热闹，

仿佛刚才的波澜从未发生。但我“听”到了。在珊瑚珠迸射的瞬间，

莫念念心中爆发出狂喜：“成功了！系统，快看容枕书出丑……什么？怎么会？！

接着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与系统的冰冷提示：“警告：宿主间接行为已引起主要情节人物警戒。

目标纪延澈好感度变化：-5→-15。任务‘宫宴惊变’失败。惩罚：中度电击，

即刻执行。”我执起玉箸，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藕片，送入唇中，清甜爽脆。

眼风掠过席末那个瞬间脸色惨白、身体几不可察地剧烈颤抖了一下的碧色身影，

心中无波无澜。自作孽。宫宴之后，莫念念沉寂了一段时间。

她脑海中的声音变得焦躁而虚弱，

系统不断催促她获取更多“情节关键信息”或“特殊物品”以换取积分，

弥补惩罚带来的“损耗”。她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试图探听一些宫廷内苑的琐事，

或是寻找某些看似不起眼的老物件。我和纪延澈冷眼旁观，并未放松警惕。

纪延澈甚至故意露了几个似是而非的“破绽”，比如独自在书房处理“公务”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