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岳母叫错名字后，我发疯了

“爸爸，抱！”七岁了还不会说话的女儿突然朝我摊开双手叫喊。

沉浸在喜悦中的我忽略了妻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那天之后，

一向冷淡的妻子开始对我展露微笑。就连结婚时嫌弃我，不让我进门的岳母，

都千里迢迢赶过来，给我送来了徐家的传家宝。“嘉明，我以前对你态度不好，你不要介意。

”从来都对我疾言厉色的岳母，现在却低下头恭敬地捧着那玉佩，送到了我面前。

就在我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总算得到了承认的时候，

岳母的这一句话却给我当头泼上了一盆凉水。1.“嘉明……是谁？！”我握紧掌心，

玉佩上繁复的花纹硌得我手生疼。那疼痛暂时缓解了我心中丝丝不安。我尽量让语气好一些，

开口时却还是带上了些许颤抖。“妈，我叫陈卓啊。”听到我的话，岳母眼中闪过疑惑，

原本谄媚的神情的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陈卓？那是谁？你明明叫许嘉明不是吗？

”就在我有些许崩溃，以为岳母竟讨厌我到连名字都记不住时，

妻子林薇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我和岳母站在客厅僵持着，她放下了手上的盘子，

朝我们走了过来。“怎么了嘉明，怎么和妈站在这里？”嘉明？她为什么也叫我嘉明？

我转过头看向她。妻子那张我无比熟悉的脸，此刻也变得陌生可怖起来。

我再次开口重复道：“我叫陈卓，林薇，我叫陈卓。嘉明到底是谁？！”我边质问她，

边一点点逼近她。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嘉明是谁，你的奸夫吗？

居然连妈也把我叫成了他。你们家把我当什么了？！”我不敢相信，

这么荒唐的事情竟然也会发生在我身边。林薇的眼底却是肉眼可见的疑惑。“什么陈卓，

你不是一直都叫嘉明吗，许嘉明。”她说得那么笃定。甚至我都有些怀疑起了我自己。

旁边的岳母看到我这样子，也慌忙掏出我和林薇的红色结婚证。封面上白色烫金一闪而过。

翻开来，上面确实是我和妻子的脸。“你看，持证人：许嘉明。

”这下我也不由得更加怀疑起自己来。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其实我不叫陈卓，我叫许嘉明？

我看向林薇，似乎耳边还能响起她以往喊我“阿卓”的声音。不对，这不对。

手中的玉佩冰得吓人，唤醒了我的意识。我把它紧紧攥在了手心，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妻子叹了口气，心疼地摸了摸我泛白的脸，牵着我的手回了房间。“你肯定是工作太累了，

我带你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妈那边就交给我吧。”我戴着那块玉佩入睡。噩梦却接踵而至。

2.梦里，我以一个漂浮的视角，看到一个男人愤怒地在和林薇争吵。我确信那不是我，

因为自从和林薇结婚以来，我事事顺从，从没有和她吵过架。男人正扯住了林薇的手，

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却突然停了下来，面庞转向我。他看向我的眼神怨毒可怕。

但真正吓到我的却是他的脸。一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在我被恐惧攫住时，

画面骤然切换。深夜的盘山公路，刺耳的刹车声，金属扭曲的巨响，然后是冲天而起的火光，

灼热的气浪和皮肉烧焦的恶心气味仿佛能穿透梦境，直冲我的鼻腔。胸前一阵凉意，

我骤然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得像要挣脱胸腔。身边的林薇也醒了过来，

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着我。她的眼神复杂，我能轻易从中捕捉到那份熟悉的冷意，

还有细微到难以察觉的不忍和怜悯。“做噩梦了吗？”她的语气平静，

疑问的语句却说得像肯定句。我含糊应是，喉咙干涩。“很恶心的噩梦。”林薇撑着手，

眼神描摹我的眉目。半晌，她伸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小车祸而已，都过去了。

至少你现在好好地在这里，在我和妞妞身边。”她语气缱绻，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安抚。

可惜她的话非但没有安慰我，反而让我瞬间如坠冰窟。她怎么会知道梦的内容？！

我僵硬着转过头想看一眼她，眼睛却被一只手捂住了。意识沉入深渊。“睡吧，睡醒了，

就不记得了……”伴着耳畔催眠似的声音，我再次陷入梦魇中。

3.妞妞在客厅的地毯上画画。我走过去，想如同往常一样看看小公主的大作，

缓和一下连日来浑浑噩噩的脑子。她却猛地用手捂住画纸，抬起小脸，警惕地看着我。

被她下意识的动作刺痛了，我却还是强压情绪，努力勾起唇角。“妞妞，在画什么呢？

爸爸看看好不好呀？”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妞妞看上去有一些犹豫。

她那双酷似林薇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睛在我脸上乱转，像在确认什么。

直到眼神锁定在了我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上，她这才像是个大人似的轻轻叹出一口气，

慢慢移开了盖在画纸上面手。我低头看去。画纸上，

黑色和血红色的蜡笔构成了一堆扭曲狂乱的线条。画面中间的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

胸口插着一把硕大的红色剪刀。剪刀的柄握在旁边更高大些的火柴人手中。

两个火柴人身后有一辆翻滚下坠的汽车。一股寒意窜上我的头顶。“妞妞？

这是谁教你这么画的？”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有些颤抖。妞妞抬起头，

嘴角慢慢向上扯出一个极不协调，堪称森然的微笑。“是你呀，爸爸。”她的语气欢快，

面上却是与欢快的语气极不相符的诡异神情。“是你教我画的，你死掉的样子。

”她的话吓得我猛然后退一步。腰撞在了身后的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恐惧和一种被冒犯的愤怒交织在一起。“不对不对不对！！”我低吼出声，

蹲下钳住她瘦小的肩膀来回摇晃。“妞妞你在撒谎，爸爸从来没有教过你这种东西！

而且爸爸好好地在这里，你看，抬头看我，我好好地站在这里，活得好好的！我没有死！

”小女孩歪着头，任由我失去理智地胡乱晃动她。直到我终于发泄完，

她才靠在我耳旁轻声说道：“我知道啊，陈卓爸爸没死。可是，嘉明爸爸已经死了呀。

”4.嘉明爸爸？许嘉明？！妞妞口中的名字狠狠扎进了我的脑海，搅动着我的记忆。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岳母恭敬地叫我“嘉明”，想起妻子夜里低语“你回来了”，

想起那噩梦中和我长相一样的男人。而这个名字，现在又出现在了我女儿的口中。

可是妞妞是我看着出生的，她绝不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和另外一个男人如此亲密。

甚至还叫他“嘉明爸爸”。我想到岳母给我看的结婚证上，显示我的名字是“许嘉明”。

可是怎么会。我明明是陈卓啊！有什么能证明我是陈卓不是许嘉明的东西吗？有什么……对！

身份证！！我慌乱地站起身，小跑着去翻我的包看着那蓝色花纹的国徽面，我深吸一口气，

把卡翻转了过来。“姓名：陈卓”没有错！我叫陈卓！我就是陈卓，不是许嘉明。

可是为什么，我和许嘉明长得一模一样。而林薇她们也都在透过我的身体，看着另一个男人？

为什么妞妞口中，会出现“许嘉明”的名字？而我又为什么，

会突然忘记了她们叫我“许嘉明”的事。更大更难解的谜团在我脑中来回盘旋。“爸爸？

”妞妞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以往让我无比欢喜的呼唤，此时却让我瞬间白了脸。

无视妞妞的呼喊，我冲回卧室，反锁上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既然我是陈卓，

那许嘉明应该是另有其人了。我颤抖着手打开电脑，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许嘉明车祸”。

几条陈旧报道跳了出来，时间基本都显示在八年前，差不多正是我和林薇相亲的前一个月。

新闻报道很简短。青年企业家许嘉明深夜独自驾车，在城郊盘山公路失控坠崖，

车辆起火燃烧，遗体严重损毁，几乎无法辨认。报道末尾提及，据传其生前与妻子感情不和，

二人正协议离婚，这也可能是许嘉明深夜独自飙车的原因。

在最底部的悼词旁边附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笑容自信，那眉眼，

那脸型轮廓……那不就是我吗？！我冲进洗手间，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恐慌让我呼吸急促，

额头上布满冷汗。镜子里我看了三十年的那张脸越看越觉得陌生。

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影子藏在其中，正嘲弄地看向我。我努力勾了勾唇角，

镜子里的我却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不对！我竭力想止住自己慌乱的心跳。

镜中的我挑了挑眉，眼神暗含嘲讽。不敢再看，我猛地低下头，拧开水龙头，

用刺骨的冷水狠狠泼脸。冰凉的感觉暂时压下了心头的躁动。再抬头时，

镜中的影像恢复了正常。还是那个我，只是脸色苍白，眼神惊恐。

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下去了。我想。我必须要弄清楚，许嘉明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5.我向公司请了假，和林薇撒了个小谎说要出差。实际上按照新闻上搜集到的模糊地址，

我找到了许嘉明生前经营的公司的旧址。这里很荒凉，

用各种血红的油漆涂着各种诅咒的恶毒字眼。即使过了这么多年，

那鲜红的油漆也还是质量很好地没有完全掉色。“还钱？”我疑惑地皱了皱眉。多方打听，

几经周折，我终于在一个老旧的城中村里找到了他年迈独居的母亲。敲开门，

面对老人审视的目光，我谎称自己是许嘉明旧日的同学。因为之前一直在德国留学，

直到现在才回来。虽然早就听闻噩耗，但是一直等到现在才有时间回国。

这次过来是想悼念一下他，也顺便替其他朋友们来探望一下老人。“好孩子。

”许嘉明的母亲头发花白，眼神浑浊，听到我提起儿子便老泪纵横。

她颤巍巍从房间拿出了厚厚的相册，指给我看许嘉明从小到大的照片。“我家嘉明命苦啊，

娶了那么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本来公司好好的，每年能赚好多钱，都是娶了她，娶了她之后，

公司生意也不好了，嘉明也变得……而且如果不是她的话，

我家嘉明怎么会突然……”老人哽咽着，语焉不详，但话语里的怨恨清晰可辨。

当她翻到许嘉明的结婚照时，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照片上，

许嘉明身旁依偎着他的那个美艳女子，分明就是穿着婚纱的林薇。而许嘉明的长相，

竟然与我有六七分相似。不，不对！是与从前的我有六七分相似。而现在的我，

和他几乎就像是双胞胎兄弟般有九成相像。尤其是眉眼和鼻梁的轮廓，

几乎就像是同一个人复制粘贴上去的。也就是许嘉明母亲哭坏了眼睛看不清。

要是换成其他认识许嘉明的人，肯定会第一眼就把我认成他。我死死盯着照片，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林薇见我第一眼就一副非我不嫁的样子了。

原来都是因为这张脸。我怨恨的目光顺着老人的翻动落到了另一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许嘉明抱着一个婴儿的照片，孩子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眼睛都还没睁开。

我越看那孩子越熟悉。一种莫名的恐慌在我心底蔓延。不可能的，

妞妞是我亲眼看着护士从手术室里抱出来的。我看着她睁开眼睛，第一次翻身，

第一次学会爬，第一次学会走路……6.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时，

老人还在絮絮叨叨：“就是我那苦命的孙子哟，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嘉明死了，

他那狠心的妈把他带走后，我这个老太婆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孙子？！

她这句话让我重新镇定了下来。妞妞是女孩子。不可能是许嘉明的孩子。我暗暗松了口气，

继续试探道：“是照片上这个孩子吗？他看上去才刚出生，还那么小一个。